天籁三鸟｜王士跃

liukang202419小时前718吃瓜684

1、仿照天才反舌鸟

反舌鸟（Mimus polyglottos）是一种北美洲的鸣禽，它不只歌声动听悦耳，还长于仿照其他鸟类的叫声，乃至连动物、昆虫和机械的声响也能仿照得较为神似。在仿照的天分上，反舌鸟是技超百雀的。

反舌鸟的表面素颜淡貌，身材修长，茸毛瓦灰，虽非缤纷妍丽但有一种轻盈妥当姿势。尾巴稍翘，翼下有雪白花斑，飞行时闪耀不止，易与喜鹊混杂。可是一旦纵喉放歌，一串串天籁似的音符，便与喜鹊有了天壤之別。

大地回春之时百鸟竞歌，反舌鸟会比任何时候啁啾得愈加炽热悦耳。我每天漫步通过一株银橡树，总会看到一只反舌鸟每次固定地站在最高的枝头。春色撩人，橡树花盛开似火，反舌鸟相同以炽热的情感吐出一曲又一曲美好的旋律，跟着新鲜的晨风飘扬山沟。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总要多瞅它几眼。

它的歌声是一种美好的组合，腔调流通，声域宽广，结合了舌音、喉音、颤音和气声，一瞬间富丽空灵，一瞬间深重淳厚，还会交叉仿照各种莺声燕语，更离谱的是警车笛声、口哨声、锯声和锄草机的轰鸣它都能学舌得很像。我粗略地记录下来，足有二、三十种之多！而且每支乐曲只唱过两三遍后便换上一支新歌，可能是不想让我的耳朵听腻了吧。反舌鸟的音乐腹笥非常广博，传闻可以唱上两三百首鸟曲，真实奇特！

在读大学时我的英文翻译课教师曾安排过同学翻译一部美国小说名著，这本书名叫《杀死一只反舌鸟》（To Kill A Mockingbird），那仍是我头一次传闻这个北美歌鸟的姓名。主人公阿迪克斯劝诫孩子们说，反舌鸟是一种可贵的益鸟，它总是热心歌唱，比较不会去浪费庄稼和果园。“记住，杀死反舌鸟是违法。”他对孩子们如此吩咐。谁会狠心去损伤这个为咱们带来美好音乐的大天然使者呢，相反咱们该为欢喜的天籁而感恩。

反舌鸟尽管巧舌如簧，可是论起好勇斗狠它一点点不惧猛禽，乃至勇于和鹰隼们比赛。猫头鹰因常常突击反舌鸟幼雏和偷吃鸟蛋，是反舌鸟的冤家对头。有一天我正好遇见猫头鹰和反舌鸟争斗得没法解开，正在狙击反舌鸟窝的猫头鹰受到了反舌鸟强烈的反击。那是一只仓鸮，体型比反舌鸟大了好几倍，性格残暴，眼珠儿射出阴沉之光，它对着反舌鸟宣布“嘶嘶”威吓的喉声。反舌鸟却毫无惧色，利用它轻盈灵敏的优势，忽而回旋扭转，忽而爬升，“唊——唊——”不断咆哮，一起用尖喙和钩爪上下左右拉扯猫头鹰的茸毛。猫头鹰肥壮，又深陷枝叶之中难以发挥，逐渐处于被迫的局势，美丽的茸毛已被啄下来不少。不一瞬间更多的反舌鸟也闻声飞来助战，将猫头鹰团团围住，不停地轮流进攻。所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见势不妙，猫头鹰最终一扇翅膀从树上溜掉了。反舌鸟还从后边乘胜追击，朝猫头鹰逃跑的背影一阵哄叫，好像讪笑它是一个胆小鬼。

2、浪漫之禽红翅黑鹂

红翅黑鹂（Agelaius phoeniceus）终年休息在池塘芦苇丛中，因茸毛漆黑，翅有红斑故而得名。博物学家林奈曾在他的经典名著《天然系统》对红翅黑鹂有过记叙，还将它命名为红鹂，因它的歌声柔悦悦耳，宛如黄鹂。后来法国鸟类学家路易·贝洛特更新归类，又将它改称北美红翅黑鹂。

在南加州普拉多湿地有品种繁复的歌雀，常见的如黄喉地莺、沼地鹪鹩、拟八哥，春地利个个展露诱人的金嗓子。不过对我来说，在歌者如云的大泽国际只要红翅黑鹂的歌声最为美好，神韵深远。其他歌雀各有特点，比如鹪鹩、拟八哥都归于急性子，好像谁的歌唱得晚了，或是弱慢了半拍就有被开除鸟籍的危机感，于是乎此伏彼起，口口昂扬，好像连口气都来不及喘。红翅黑鹂却不着急不上火，吐出动听舒缓的美声，歌声清和纯洁，没有一点火爆。假如打个比如，沼地百鸟若像大型乐队，它则是一支手风琴，充溢抒发浪漫精力。“喔赫尼——喔赫尼——”它啼唱着，好像说：“我和你——我和你——”带着那么一点纠缠。

沼地鹪鹩和红翅黑鹂的姿势都很高雅，而鹪鹩的啁啾更带有一种表演性，每逢引吭高歌它将尾巴翘向天空，尖喙轻轻哆嗦着后仰，好像在完结一个芭蕾舞者的倒踢紫金冠的动作，而且双目微闭，彻底沉浸于自我陶醉。红翅黑鹂则低沉多了，好像更懂得软实力的重要。它在鸣啭时会渐渐拉动双翅，像被绷簧抻开似的，肩头的红斑和藏在下面的金带当即开放光辉，如两道耀眼的大肩章。举动高雅的肩章大帅向女士们热心地俯身行礼，加强攻势感动芳心。雌鸟面对着好几只献周到的肩章大帅，天然变得挑剔起来，站在枝头左顾右盼拿不定主意。

艺术家们曾为红翅黑鹂画过不少传世之作，美国国家美术馆中收藏着现存最早的黑鹂绘画，是英国鸟类画家马克·盖兹比于1754年创造的，这以后很多在美洲大陆游览的欧洲鸟类画家都从它身上取得了创意，不断制作博物图画和书本插图，到了十九世纪美国鸟类绘画大师奥杜邦所画的黑鹂影响更为广泛，他所制作的《红翅黑鹂登枝图》等水彩画，兼有科学的准确性与艺术美感，至今仍是广受喜欢的收藏品和居家装修，可见黑鹂长久不衰的魅力了。

3、明星光环的朱雀

在各种鸣禽中朱雀（Haemorhous mexicanus）是一种比较平民化的歌鸟，由于它与人类的日子有一种依存的联系，在咱们的房檐屋下搭巢筑窝，它的歌声伴跟着咱们的进进出出而节奏欢乐，像麻雀、燕子相同人们不会多加留心。它与麻雀是近亲，连飞动的姿势都很像麻雀，仅仅茸毛的斑纹和色泽略有不同，啼鸣更是截然不同。

早上第一线阳光来到人世时便是朱雀敲响晨钟的时间。它歌声清脆悦耳，心情昂扬，好像在敦促大地万物从速从睡梦中复苏：“叽咕噜噜，叽叽——叽咕噜噜，叽叽——”它在房顶上鼓足了力气唱着。这时候不少鸟禽还在睡觉，被它吵醒了后，咕哝了几声又缩头睡了。只要它一瞬间站在屋脊上，一瞬间飞上墙头，一瞬间登上街灯高柱，卖力地唱它的独角戏。

朱雀的茸毛雄雌不同，雄鸟是嫣赤色，头部和胸脯的颜色尤浓。传闻这是长时间采食红野果形成的——朱雀是鸟禽中罕见的全素食主义者。麻雀无论如何卖力体现，其歌声依旧是叽叽喳喳，没有旋律美感可言。可是朱雀却天然生成一副好嗓子，而且深得发声方法，它会将胸脯鼓得圆圆的，嗓子咕噜咕噜地翻滚，声量四通八达。由于声带的轰动，它脖颈四周会颤动一种迷离的光晕，如一团红雾，让它的歌声不由地蒙上一层神祕颜色。

朱雀身上的那种明星姿势曾使它取得“好莱坞雀”的时尚称号，四○时代还一度被大批运去美国东岸出售。东岸人将朱雀视为珍禽，爽性将它像鹦鹉相同关在鸟笼中专为主人唱曲儿。由于违犯了鸟类维护法，官方当即查扣，预备将它们送回加州原休息地。慌张之际鸟贩们将没被没收的朱雀通通在当地放生，一时间不计其数只朱雀振翅而去，飞往郊野山林，从此在当地落户落户。尽管返迁失利，可是朱雀总算可以在簇新的环境下适应和生计，让鸟类维护人士总算松了一口气。

雄雀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呵护雌鸟恩爱有加。尤其是孵卵期，雄鸟对雌鸟更是周到至极，极端温顺。有一对朱雀在我家屋檐下筑巢落户，到了孵育时节都是雄鸟进进出出，转移粮草。每次叼回莓果和谷物，它都会将最具营养价值的食物一口一口送到雌鸟嘴里！趴在窝中孵卵的雌鸟这时居然宣布嗲嗲呢呢的声响，好像对孩儿它爹的辛苦照顾表达感谢。那一幅卿卿我我的容貌比如神仙眷侣，羡煞世人。有时候，雄鸟还会绕着鸟窝欢欣鼓舞，莫非是为“坐月子”的雌鸟文娱排遣儿？而雌鸟此刻也跟着摇头摆尾，显然是非常欣赏了。雄鸟吐曲总是以“叽叽——”两个滑音结束，极像情感虚词的“哎哎”、“哦哦”，又神似东北二人转男女对唱末端的挑音，非常撩情。

作者：王士跃

修改：钱雨彤

责任修改：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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